敬贺妙莲法师掩关二十年
真华法师
一提到妙莲法师,我即很自然的想起了二十五、六年前,在苏州与他相处时的一段往事来。当时我们同在灵岩山寺为大众服务,我任知客,他当僧值,彼此的寮房门 对着门,又因为都是初任新职,有许多事必须互相商讨,所以我们几乎没有一天不偕行于念佛堂与客堂之间的走廊上;有时在晚课完毕,事务稍暇之际,互踏着夕阳 的余晖,偶尔也会到附近的吴王井、西施台、莲花池、佛日岩等处走走,一面抚今思古,一面交谈着各人出家参学的经过,在那段融洽和乐的日子里,几不知世间还 有战争、饥馑、生离死别等苦事。相信,如果不是民国三十八年时局剧烈转变,弄得全国狼烟四起,烽火连天,人心惶惶,不可终日的话,很可能我们直到现在,依 然安身立命于灵岩道场,老实念佛哩!
公元一九六八年三月,我由曼谷返国途经香港,承妙智法师热诚招待,邀我住在他主持的中华佛教青年会,在一次斋会中,无意间获得妙莲法师在青山掩关的消息, 并且听说他三十八年到香港时,遭遇到许多的拂逆,吃到了不少的苦头,然后才到大屿山某寺闭关苦修,但由于环境太欠理想,以致时常病魔缠身,扰得无法安心办 道,好在吉人自有天相,后来幸得某法师的大力护助,才又在青山继续掩关。在我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二天,即由智梵、明远二位法师陪同,到了青山佛慈精舍(现已 改佛慈净寺),会见了一别二十年的妙师,真是恍如隔世!至于晤面时的感触,正像后来妙师给我的信中说:“真法师啊!想不到我们天各一方,在这二十年后突然 见面,内心的喜慰,可想而知!但同时也涌起许多往事,慨伤莫可言喻!而难得一次相聚,时间却又不容许我们畅谈,真是遗憾!”末后他又在信上说:“你来山的 次日,我曾托人打电话给金山法师,请他陪你来山供佛吃斋,结果你没来,失望之至!失望之极!”一片真挚之情,跃然纸上,我为之感慨不已!
我与妙师自从那次在香港别后,不觉又是六、七年了!但每隔三、五个月,必定互相通讯一次,谈谈近况,叙叙种种,我们再不能因为“天各一方”而使音讯断绝 了!我们虽然没有世俗间的所谓“金兰之盟”,也没有法系上同门之谊,然我们为道互勉,为法忘私的一念,却往往而自然趋向一致。弘一大师有言:“君子之交, 其淡如水;执象以求,咫尺千里!”真的,“人之相知,贵相知心”,彼此交往,只要志同道合,以诚相见,以善相勉,以上求下化相激励,又何必一定在什么“结 拜”、“订盟”上“执象”呢?
上个月妙师突然来信告诉我说:“前后闭关二十年了,仍没有得到念佛三昧,惭愧之余,已决定在旧历九月廿七日出关。这出关是暂时的,待我将宿愿做好,仍要返 回关房以等待弥陀慈父接引。噫!此身不向今生度,更待何时度此身耶!出关本来不想举行任何仪式的,但为了筹备点费用赶印大智度论,以了多年的宿愿,只好惊 动信众一次结结法缘了!”我在回信上则老实不客气的说:“你出关的盛典我既不能前来参加,也没有什么贺仪可送,然想写篇小文,寄到菩提树发表,权当我赠你 的纪念品,你看好不好呢?”等了几天他回信说:“惭愧啊!掩关二十年没有念佛三昧给人看,还有什么面目可以吹扬呢?请待一时,等我往生若能预知时至,再为 我写往生传可也。但必须要预知时至,而且要有天乐鸣空,异香满室,住众皆知;如此的往生瑞相,才可值得写传记。否则不必浪费精神与读者的宝贵时间啊!”接 着又说:“你无贺仪可送,怎能满足我的贪心呢?我想要你送最高贵的礼物,那即是请你祈求大悲观世音菩萨,为我回向,加被我于出关之日,风和日丽,不寒不 热,凡发心来山随喜的人,都得法喜充满,诸事吉祥,悉皆得度,同生西方。这种贺仪,恳请即日备办,至祷至祷!”唉,菩萨!真是一位菩萨!
妙师说:“掩关二十年没有念佛三昧给人看,还有什么面目可以吹扬呢?”其实,一个淡于名利的行者,就是有舍利弗那样的智慧,目犍连那样的神通,大迦叶那样 的苦行,阿难陀那样的多闻,也没有什么值得“吹扬”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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